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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魏麗(北京服裝學院美術學院老師)
裝飾圖案是與人們日常生活最為親暱的藝術格式之一,兼具實用和審美的雙重特性,體現了人類熱愛生活和追求美好的逼真愿望。在數千年的發展進程中,中國形成了無數經典的圖案格式,如青銅器上莊重肅穆的獸面紋、玉器上恬淡高雅的臥蠶紋、瓷器上爛漫天然的花鳥紋、建筑中敦厚嚴謹的如意紋、織物上繁復纖巧的八達暈等,這些圖案或抽象或具象,或寫實或寫意,構成了獨具特色的中國傳統圖案體系。在當代設計中,從國潮設計中的日用商品,再到國際秀場上的衣飾家居用品,中國傳統圖案作為主要的視覺花樣和文化形態,不僅表白了當下中國人的精神旨趣和社會情感,也以充實時代氣味的新面孔帶領著世界文化潮流。
流動的線條 連綿的文化
早在18世紀,圖案設計的中國風就曾席卷歐洲大陸,如洛可可藝術中的亭臺樓閣類建筑圖案、秋千仕女類人物圖案等,都體現出歐洲人對東方文化的嗜好。19世紀英國學者歐文·瓊斯在其著作《裝飾的法則》中,首次將中國景泰藍和瓷器上的圖案進行了整理和解析,并指出:中國人在展示天然之物方面已經做到了極致,他們含蓄而立體的圖案表現方式比西方圖案更具藝術感。這對以后歐洲的藝術走向產生了主要陰礙。
古代衣物上的團老虎機 試玩花圖案 圖片為作者提供
1老虎機賠付機率9世紀英國學者威廉·莫里斯被視為當角子老虎機必勝法秘訣代設計的先驅,他通過自己的藝術實踐將東方圖案轉化為經典的歐洲紋樣,比如他設計的莨苕葉紋,葉子和花朵圍繞S形主莖進行各種翻轉和彎曲,極富柔韌性的波狀線條使人在視覺和心理上產生一種愉悅感。這種具有想象力的植物形態又啟蒙了歐洲的新藝術運動。20世紀初新藝術運動的典型人物慕夏,正是在東方藝術的陰礙下才形成了一種極具辨別度的設計語言,進而風靡整個世界。
威廉·莫里斯的莨苕葉紋實在是一種以波狀藤蔓為重要結構的卷草紋,這種紋樣最早見于古希臘羅馬期間的建筑和陶器上,葉形多呈掌狀葉,到了拜占庭期間波狀形態更為繁復,成為教堂建筑和家具裝飾的重要紋樣,從文藝復興期間開始又成為宮廷的專屬紋樣。實際上,早在公元前4世紀上半葉,跟著亞歷山大大帝從愛琴海畔遠征中亞、印度,卷草紋便開始向東方散播,一路浸滲了多種風格,在差異地區表現出差異花樣,如伊斯蘭世界將卷草紋變化為極富幾何性和紀律性的阿拉伯藤蔓紋等。
日本正倉院藏琵琶背部的寶相花圖案 圖片為作者提供
在中國魏晉期間,卷草紋重要以金銀花的莖蔓為原型,途經精煉加工后,形成了花瓣細長、葉形簡練的S形波狀裝飾帶,也被稱為忍冬紋,重要用作建筑的邊飾,如門框、碑刻邊飾等。同時,由于波狀結構天然產生一種連綿連續不斷、輪回往復的藝術功效,它也成為佛教藝術的重要裝飾紋樣,常出目前佛龕外沿、石窟壁畫的邊飾等位置。后來,古代匠師們依據波狀結構伸縮性好、韻律感強的特點,開始基于裝飾空間的大小和外形來進行敏捷變化,生發出了弧形、圓形、桃形等多種格式,卷草紋擴展至佛像的圓形頭光、背光、藻井,甚至邊角間隙等位置,在佛教建筑中營造出彼此觀照、相映成趣的藝術氛氣。卷草紋因其極強的安適性,趕快被應用于金銀器、銅鏡、玉器、瓷器、漆器、石刻、織錦等工藝品上。
莫里斯圖案 圖片為作者提供
到了唐代,古代匠師們大膽地在波狀結構中添加了差異種類的花草、枝葉、果實,形成了忍冬卷草、葡萄卷草、蓮花卷草、牡丹卷草等差異格式,這種變幻莫測的組合格式更是給人以無盡的想象空間,成為唐代的流行紋樣,所以,日本人又稱其為唐草紋。更為主要的是,由于唐代強大的國力和繁華的經濟,以卷草紋為典型的植物紋樣完全代替了以云氣和動物為主體的紋樣風格,促使人們的審盛情識整體轉向了愉悅心情的植物花草,這也正如花鳥畫自唐代開始成為一門獨立的畫科一樣,體現出了面向天然、珍視人性的新趣味,這對以后中國圖案藝術的發展和整體審盛情向產生了重大陰礙。
卷草紋這種外來的藝術花樣,在落足中國的土壤后,本土匠師們主動追尋藝術表現的豐富性,敏捷調換變化,形成了一種本土化的新花樣,表現出全然差異于西方世界的審美趣味,比如古希臘的掌狀葉紋、拜占庭的絢爛卷草等,都體現出一種井然有序的理性美感,而中國的卷草紋則通過伸展回轉的曲線產生了一種富有節奏的流動感,其連綿起伏、生機勃勃的視覺形象又被賦予多福多壽、長壽萬年的吉利含義。在中國,很多主要建筑的形象塑造中,傳統圖案都發揮了不可替代的作老虎機彩金獲取用,如人民大禮堂外立面的墻楣和廊柱上能看到蓮花卷草紋,那扼要明快、樸實大方的花樣顯現出了極新的時代內涵,散發著中國傳統圖案歷久的藝術魅力。
纏枝花圖案 圖片為作者提供
瑰麗的花紋 混合的審美
假如說卷草紋是中國裝飾圖案中採用最為普遍、最具特色的紋樣,那麼寶相花則是最富有東方意境的紋樣,它以其豐滿圓潤的格式美與完整圓滿的意象美,充分彰顯了唐代太平盛世的繁華景象。寶相花以蓮花、石榴花、牡丹花等為原型,紋樣中既有含苞欲放的蓓蕾,又有盛開或半開的花朵,這是將差異季候的花草形態會合起來,形成的一朵四季開放的夢想之花,也是我國璀璨輝煌的圖案體系中一枝最為瑰麗的花朵。
寶相花起初重要出目前織錦上,這與那時的染織工藝專業親暱相關。魏晉期間,跟著中亞緯錦連續不斷進入中國,中原織工開始吸取這種緯絲顯花專業,終極創制出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新型紋樣和織物。《隋書》中紀錄了隋文帝接收波斯進獻的精美金錦后命何稠進行仿制,最后得到了比原物加倍精美的織錦。《歷代名畫記》中提到在唐太宗期間,益州大行臺檢校修建竇師綸大膽吸收外來圖案花樣,設計出了很多錦、綾的新樣式,后來由竇師綸被封為陵陽公,故這些圖案又被稱作陵陽公樣。隋初何稠仿制的波斯錦應該是帶有強烈波斯風格的聯珠環團窠動物紋錦,初唐竇師綸的陵陽公樣應該是以花草作環的團窠動物紋錦。后來,波斯風格的聯珠與動物形象逐步被中原地域所喜聞樂見的花草替代,中間的動物紋完全消逝,紋樣外圍的花草團窠環越來越大,形成了花草團窠紋樣,即寶相花。
團花圖案 圖片為作者提供